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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9个成员 1706个话题 创建时间:2011-09-30

泛社交时代的性与人际关系

发表于 2012-12-10 2989 次查看

 

“微信·微性”

泛社交时代的性与人际关系

这是一个自我管理的时代。在每个人的亲密圈子里,他/她进行着互动,建立并维持一种相对稳定的关系,或者不断创造新的关系。

文/裴谕新

对有些人来说,网上的性行为是现实中性行为的一种补充,有时候起到维持、调节现实的作用;而另外一些人,则介于网络上瘾与性上瘾之间。

在互联网诞生之初,它的强大和魅惑就足以使人担心了。

即使诞生之初功能有限,“网络上瘾症”这个词也被频频提及。研究者发现互联网的使用与“爱上瘾”、“性上瘾”有很大关系。很多人自幼童时代就开始 使用互联网获取性的信息了。网络恋爱的危险性在于谎言与欺骗,包括怀孕、性病传播与性暴力,感情与身体所遭受的危险性,遭遇危险人物或不值得信任人物的危 险性。

纯粹网上的恋爱有很多危险性,但如果作为一种工具,在伴侣之间运用,大家都承认危险性较小,所以这样的研究也比较少。

不管是被动接受网络信息,还是主动在网络上搜寻性知识、性对象,互联网都有利于性行为的发展与保持,模仿与从众。对有些人来说,网上性行为是现实 中性行为的一种补充,有时候起到维持、调节现实的作用;而另外一些人,则介于网络上瘾与性上瘾之间,比如,不断地在网上寻求新的性伙伴,而不懂得如何去维 持现有的网络或者网下的性关系。新的研究发现,其实这两种心理之间并没有明显界线。

美国芝加哥大学的一项最新研究试图揭示,大学生们认为浏览社交媒体比性爱更有诱惑力。虽然“性爱的冲动更强”,但“人们更倾向于懒洋洋地在社交媒体上晃荡,比如查看Twitter和Facebook”。换句话说,“社交媒体的诱惑力比性爱更强”。

也有调查发现,即使在床上翻滚,还是有人离不开他们的3G手机。如果在做爱的时候有电话打来或者收到短信,5%的受访者说他们会瞥一眼看是谁打来的,1%的受访者说他们会停下来接电话。

社交媒体的力量如此强大,一旦使用很难戒掉。在地铁里、在候机室、在聚会餐桌上、在会议室,我们看到人们玩弄手机或者掌上电脑,但这并不能证明它比性爱更重要,只能说明它比性爱更容易获取,更少付出代价。

很多人也有这样的经验,与情侣分手后仍不忘旧情,在微博、豆瓣、人人、百度贴吧等各种网站上搜寻前任的足迹,他/她的历任爱人都在搜索之列,有时 甚至包括他/她的家人。在网络上吐槽前任的种种罪过,更成为一种流行。阅读名为“我的前任是极品”的微博,也具有一定的强迫性。这种经验与其说是网络上 瘾,不如说成“爱上瘾”更为合适。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,没有新的信息作为新的刺激源,这种症状也就自然痊愈了。

伴随着性与网络的出现是一种道德恐慌,所谓的网络性瘾是否就是出自这种道德恐慌呢?他们自我诊断为性上瘾,主要是一种对于媒体传播的敏感性,而不 是医学临床上的考虑。试想在两年前,如果一个人在工作聚会时频频翻看手机,不是被认为“有问题”就是“有毛病”。而今天,情侣对坐而各玩手机反而可以成为 一种新的默契,“上瘾”,更多时候是出自对“上瘾”的恐惧而已。

性,因为其私人性,让信息的传播也变得真切可触,从而更加多元,更加个性化,也更加具有颠覆性。“父权制”在社交媒体上的瓦解,与性信息的传播,不无关系。

本年度上海地铁公布一组女性着性感衫乘车的图片,将“女性性感”与招致“性骚扰”画上等号,引来大批女性主义者攻击。女性主义者向来宣称:我穿着 性感是我自己喜欢,不是要你性骚扰我。这本来是女性主义运动中一个传统的议题,台湾的何春蕊在上世纪90年代就组织社运高喊此类口号,其思想早已潜移默化 至年轻一代不管不顾的日常作风中,才有上海地铁抓拍到的各种性感衣着。可惜我们的宣传点赶不上社会的变化,好不容易赶上微博这样一个新的传播工具,看起来 与时俱进了,却因为新瓶装老酒,从而激发起一轮声势可观的“反上海地铁”运动。

“反上海地铁”的微博集体造势,可能正反映了研究者Castells在2010年宣称的:父权制在社交媒体中已灭亡。

所谓“父权制”,是指这样一种社会经济文化制度,将男人与女人所处的不平等地位以各种方式固定与传承,从而造成女性在各种社会制度下统一呈现出的 一种状态,那就是低于男性。“父权制”在现实生活中的体现,不胜枚举。上海地铁之所以将女性性感与招致性骚扰等同起来,就在于其父权制的思想将女人仍视为 性感的客体,而不是主体。也就是说,女人无法决定自己的性感目标,她们的性感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激惹男性的性欲望,而由此导致的后果她们必须承受。而男人 呢,在父权制的思想下,因为不是性感的客体,所以也没有性感一说,如果因为赤裸上身而导致女性的性攻击,那么不怪这个男人性感,而怪女人们疯了。

在社交媒体的使用者那里,我们可以看到,这种过时论调依然大行其道。不说别的,就拿节目视频大受欢迎的小S来说吧,她一直在“父权制”体系下践行 “反父权制”。没结婚时自己性感,不但没人敢骚扰她,她反而可以肆无忌惮骚扰养眼男嘉宾。怀孕了还性感,打破“母性”就一定要庄重的幻象;有了三个孩子还 要性感,性感给众多追随者看,其中很多是像她一样的女性。她的这种气质,虽然不是百分百吻合“父权制”已灭亡的假说,但至少向我们揭露,什么是男人、什么 是女人,怎么做男人、怎么做女人,在社交媒体的时代,已全然不同了。

社交媒体给生活带来了巨变。博客、论坛、播客、微信、微博、QQ、猫扑、人人、天涯、豆瓣……人数如此众多,传播如此自发,当每个人争取平等的愿 望达成一个日常生活的最低协议时,也就是网络得以生存和发展的根基。如果没有技术支撑那么多的互动模式,那么多互动的产品,网民的需求只能被压制而无法释 放。如果没有意识到网民对于互动的、表达自我的强烈愿望,也不会催生那么多眼花缭乱的技术。网络世界如此,现实世界也应如此……

社会流动适逢情感爆发,信息传播愈来愈充满个人化与个性化。这是全自由的数字时代,充满危险性。

研究者一谈起中国的性意识,就会讲起唐朝,作为曾经开放繁荣的证据;宋朝则作为“保守化”的开端。“文化大革命”是另外一个里程碑,通常认为无性 化在这一时期最为决绝;改革开放,虽然性在某种情况下仍然是禁忌,但人们的态度的确变了;1979年第5期《大众电影》杂志在封底刊登了英国电影《水晶鞋 与玫瑰花》中男女主角接吻的照片引发全国大讨论;1985年,那本“粉红皮、两毛四、五个字”的《性知识手册》第一版就卖了50万册,顾长卫的电影《孔 雀》有一幕场景向之致敬;90年代,性用品商场遍地开花,同性恋酒吧出现;2003,第一个安全套广告在电视中出现,广东举办首届性文化节,从此之后成为 每年一次的盛举;2010年11月,日本女优苍井空注册微博,24小时之内粉丝数达到22万4 144个,而在微博上宣称希望钓鱼岛事件和平解决之后,她的粉丝超过1300万……

社会流动适逢情感爆发,我们的信息传播愈来愈充满个人化与个性化。有人说这是全自由的数字时代,充满危险性。不知什么时候,你的裸照有可能被公 布。女性要更加小心。男女朋友分手,他们最关心的往往是“咱俩的照片都删了吗?”隐私不存在,哪怕是一个普通人,倘若拥有不普通的隐私,一样一夜之间为人 所知。

网站、BBS、博客可能很容易控制,但是微博很难,微信更难。这是一个自我管理的时代。抛去社交媒体上光怪陆离的社交行为,回到每个人日常生活 中,在他/她的亲密圈子里,他/她进行着怎样的互动,如何建立并维持一种相对稳定的关系,或者不断创造新的关系,如何进行亲密关系的管理与自我管理,这是 我们目前匮乏的,也是需要探寻的重点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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